君子吝往(连赞拉黑)

应是天仙狂醉,乱把白云揉碎。
醉后不知天在水,满船清梦压星河。

简帙青缃(十五)

十五

沿着船舱的楼梯一路往下走,险而又险的倒悬木梯,避过来往巡逻的壮丁,孟鹤堂眼底的疑惑越来越深,和周九良对视一瞬,都察觉到了这条船外松内紧的防守。

如果只是一般货船的话,为什么来回巡逻的人都穿着软甲?又为什么转角船梯的位置,会放着捕兽夹呢?

屏息凝神,周九良摁住想要往内仓走的孟鹤堂,静谧的环境中开口显然不现实,干脆直接用了传音入密:“方才走过的那个独眼男人,是在刑部档案上的逃犯。”

“曹彀只是殿中监,就算家资优渥,又是怎么跟刑部逃犯扯上了关系?”孟鹤堂也是疑惑,昏暗的光线中,手背上似乎有荧光一闪而过。

“我很怀疑,当年的事情曹彀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。”周九良脸上厉色一闪而过,五岳锏自袖中脱出,轻轻挑开了船舱的门。孟鹤堂轻忖着周九良方才的话,一边小心翼翼地踏进了底仓。

一溜儿的木箱子停放在底仓,颜色乌沉沉的,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硫磺味道。孟鹤堂轻手轻脚地挑开一个箱子,右手扶着箱盖往里看,瞳孔猛然一缩。

木箱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柱状的圆筒,一条条白色的引线服帖地埋在圆筒之上。周九良那手捻开一条线,黑色的粉末漏出些许,是再明显不过的硝石味道。

孟鹤堂的脸色变得严峻,原本的一丝玩笑意味儿都消失不见,蹑手蹑脚地把箱盖放下,脚不沾地地掠向其他箱子,轻轻挑开箱盖。

同样的柱状圆筒,同样的洁白引信,黑与白的结合沉静而严肃,孟鹤堂却几乎能看到漫天燃烧的硝烟和流淌的红色血泊。

这条船上,竟然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船的黑火药!

饶是周九良素日沉着冷静,此时也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。火药的制造和运输,一直严格的控制在朝廷兵部。姜堰为帝,阴鹜猜疑,他会放任自己的身边人接触这种大杀器么?

而若非姜堰授意,曹彀又是从哪弄来的这一船黑火么?或者说,这一船的黑火药,曹彀想用到谁身上?

孟鹤堂显然已经想到了曹彀意欲针对的人选,温文和煦的脸庞上第一次满是凛然。真气流转一周天,孟鹤堂强迫自己沉下心来,眼角却瞥到底仓外一闪而过的阴影。

不好!

孟鹤堂蓦然跃起,脚尖踩在一旁的木梯扶手上,身体霎时向上翻起,手朝着周九良递过去。周九良一惊,矮身旋腰,让过疾砍下来的刀刃,伸手向上,借着孟鹤堂一拽之力,身形急旋奔向底仓出口。

眼前猝然昏暗,是孟鹤堂借着旋身之际拂灭了狭小过道上的烛火。耳边疾风劲袭,周九良横锏格挡,电荒火石之间挡住黑衣人斜劈的大刀。孟鹤堂脚蹬船仓侧边,虺螣软鞭电光霹雳,缠向黑衣人脖颈。

黑衣人似乎知道周孟二人技法奇幻,自己决非其敌,一心只是颤斗。弯腰闪过孟鹤堂诡谲莫测的一鞭,扬手一枚响箭就扔了出去。孟鹤堂自然知晓这人是在召集同伙,虺螣软鞭长扬,趁响箭未升空之前,猛然将响箭击落。周九良短锏自虺螣软鞭上一路划下,重重插进黑衣人的腰腹之间。

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,周九良乍然回首,却见黑衣人阴险一笑,长刀自腰间横截,猛地戳向一旁的麻袋中。

锯末横飞,狭小的空间里洋洋洒洒地遮蔽了视线。周九良豁然抬头,看向远处飞驰过来的箭矢,燃烧的箭尖在幽深的瞳孔里照出扑朔的鬼影。

周九良来不及思索,猛地把孟鹤堂护在身下。

“轰——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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